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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建日报刊发伍明春教授理论文章《当代闽派诗歌的新收获》

来源:新福建 撰稿: 摄影: 美编: 责编:陈晓凤 袁婷 发布时间:2024-10-23

10月20日,福建日报第8版刊发福建师范大学协和学院文化产业系主任伍明春教授理论文章《当代闽派诗歌的新收获》——评杨健民诗集《因光而来》。

原文转载如下:

纵观当下现代汉语诗歌写作版图的整体构成,福建可以说是其中最具活力的话语场域之一。这种话语活力,不仅仅体现在为数众多的年轻诗歌写作者执着而大胆的探索上,也充分体现在一些不服老的“50后”诗歌写作者沉潜而坚韧的创造上。杨健民就是其中一位极具代表性的“50后”诗歌写作者。从这个角度说,杨健民是近年来活跃在福建当下诗歌写作现场的一位“老生代”诗人,他从一名原本主要从事文艺理论研究的资深学者华丽转身,成为一位在诗坛发出自己独特声音的诗人,体现出一种不遑多让的艺术创造力。继《拐弯的光》《傍晚的和声》两部诗集之后,杨健民的第三部个人诗集《因光而来》(海峡文艺出版社2024年)也已付梓。这些诗集的先后问世,无疑凸显出作者非常稳健有力的创作状态。

诗集《因光而来》弥漫着一股鲜活的“烟火气”。所谓“烟火气”,意谓诗人以丰富的诗歌想象积极介入当代生活的细部,观照此时代纷繁多变的日常事物和世道人心,并使之获得某种超越性,进而呈现为诗歌文本结构中的重要组成部分。譬如,诗人从对庸常生活细节的平静叙述开始,层层推进,展开关于生命、时间等形而上命题的思考:“靠在沙发上轻轻打了个盹/就到了新年。春晚还在讴歌/我像一枚不存在的时间,没有刻度/只有年龄让皱纹有了刻度和概念/孤单容易让人在午夜幽深中醒来/我说,任何审美都是布满印迹的白纸/我的存在一定是我的生存哲学/皱纹和生死会告诉你这一切/所有的新年祝福都是我的慰藉”(《假期九章》)。

杨健民诗歌中的这种“烟火气”,更集中地体现为诗人对我们所处的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想象与再发现。他可以从电脑鼠标上捕捉到某种超验性力量:“那就让它饮下秋天的第一滴寂寞/然后告诉掌心,那个鼠标有神迹”(《疯狂的纸牌屋》),也可以用互联网时代特有的意象和思维重构自然世界:“总有一天,风会追回那些迈出的脚印/拖动雨的鼠标,沿着云的羽翼再度走来”(《楼下一双脚》),还在虚拟社交空间里探测人类情感的微妙变化:“一个人的孔雀舞还能跳到多久/微信里的一道祝福,就能撩到天亮”(《那夜,上海的雨》)。不唯如此,诗人还把敏锐目光投向孩子的世界,向我们呈现了一种堪称另类的童年形象:“他在嗅电脑。用身体里那种兴奋/等待鼠标指向他,引诱他变成一只猎豹/他的头脑藏着一个王,比谁都倨傲/鼻子正在修改一种莫名的程序”(《嗅电脑的孩子》),一种鲜明的代际断裂感在这里被深刻揭示出来,进而引发读者关于未来世界的深层思考。此外,诗人还经由特定情境的设置,思考自我与移动互联网时代如何关联这一议题。这种关联显然不像年轻互联网原住民那样和谐顺畅,而是显得多少有些不适感:“深夜,我把电脑打开/键盘上匍匐着我粗糙的喘息”(《假期九章》),不过也体现了抒情主体调整姿态的多种努力:“周末,我的呼吸开始平缓/笔记本电脑像一片水,波光粼粼/眼睛成了钓钩,垂向水底/光标就是原点,坚实然而空白”(《周末的钓钩》)。

这部诗集也透露出一股放达的“侠客气”。这种“侠客气”首先体现在他以现代诗歌的独特语言,对现代汉诗写作的各种艺术议题进行评论。杨健民近年的诗歌写作往往显现出非常自觉的文类意识。他的不少诗作具有“元诗写作”的意味,充分体现了他对于现代汉诗写作的深刻思考。其次,他的诗歌文本中艺术经验和人生经验两者得到一种和谐的融合,体现出某种从容大气的抒情风格。特别值得注意的是,杨健民的这部诗集中反复出现一个数量词——“一座”。这个看似十分普通的数量词,与其后的特定名词组成短语,往往被赋予某种特殊的意涵,也隐约透露出他关于现代汉诗写作艺术建构的勃勃野心。不难发现,与这个数量词配对的名词,往往并不指向现实存在的具体、有形的事物,更多的是通往某种抽象色彩或象征意味,譬如“一座复杂的黑夜”“一座黄昏”“一座容颜”“一座休止符”“一座错开的美丽”“一座苍茫”,等等,这些富有陌生化效果的短语,仿佛是诗人构筑现代汉诗艺术理想境界的砖瓦。换言之,“一座”所联结的带有哲思意味的名词,正是这个理想境界的不同侧面。

这部诗集还散发着一股醇厚的“书卷气”。杨健民的诗歌写作,一方面,和创作出经典诗歌的中外代表性诗人以及其他艺术门类的大家名家,都有一种非常好的内在的连接。二者之间构成了一种超越时空的多层次的对话关系。譬如,诗人从乡间极为日常的植物联想到法国诗人波德莱尔:“我不禁心生寒气,脚底的风悄悄变硬/草木逐渐变得苍老,像波德莱尔的轻蔑”(《灵魂在摆渡》)。“轻蔑”一词,可谓点到了波德莱尔诗歌乃至整个西方现代诗歌的命门。保罗·策兰也是杨健民心仪的一位现代诗人,《倒影的祛魅》一诗如此写道:“策兰说,灵魂是雌蕊,天国是雄蕊/倒影的虚无,就是空无其主的玫瑰/——我灵魂的山脊,终于有荡漾的波在交谈”。在这首具有浓厚哲思色彩的诗里,我们读到了两个有趣的灵魂的对谈。而对他偏爱的音乐家肖邦的作品,杨健民以茶香的深长意味来象喻:“我在肖邦的玛祖卡里等茶/等一种残缺的圆满/等一段清明前的环形山/残缺为美,留在沉默而空旷的时节/眼前的杯就像深夜里的井,回声漂浮”(《奉茶》)。此处不仅有东西方文化的交融,更有诗人和音乐家超越艺术门类界限的惺惺相惜。这种“书卷气”的一个重要表征,就是其诗歌写作已逐渐形成了自身的艺术风格,充分体现了他对于现代汉语作为文学语言的精深掌握和独到理解。

烟火气、侠客气和书卷气,在杨健民这部诗集的诗歌文本中氤氲交融,从不同面向展现了作者的艺术探索和心灵探险,构成其诗歌写作的独特气息、气质和气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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